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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：王若愚

平安夜，美國總統特朗普和夫人梅拉尼婭坐在壁爐前面接電話，向美國各地的孩子們道一聲聖誕快樂。

特朗普問一個7歲孩子：「你還相信有聖誕老人嗎？」被外界批評破壞童真。

記得好多年前，一則外電新聞報道：外國有教師教導學生，聖誕老人是不存在的，有關他的故事，全由人幻想而來，都是虛構的。

這消息傳出，即引起校方反彈、家長反感、輿論嘩然。印象中，這類報導時有所聞，不算新鮮。

教師的職責，本來就是傳授學生知識，而知識，就算不能百份百肯定無誤，至少，也不能明知是錯的。特朗普和那教師告訴小傢伙「世上無聖誕老人」，正如告訴他們「地球是圓的」一樣，本來應予肯定，而非受千夫所指。

反對「地球是圓的」，是野蠻的中世紀教會；今天不讓孩子知悉真相的，又是何人？

講事實，幾時變成禁忌咁趣緻？

大家或者認為，孩童天真，成人殘酷，二者的世界不宜過早混同，成人也不必破壞孩子的美夢。這話雖然不無道理，可是太「無菌教育」了點。

十二月二十四日晚，年復一年，深信世上有聖誕老人的小朋友，在床頭上，喜孜孜掛上大紅絨襪一只，期待明天早上，它會裝得滿滿的。

窗子雖大開，老人卻沒來。半夜裡偷偷把禮物往襪裡塞，然後香了孩子臉兒一下的，叫父母。

直到一天，當孩子不再孩子，他驀然驚覺，襪子雖好端端懸在那兒，裡面卻永遠沒有禮物了，方才知道，原來很久以前，聖誕老人已乘他的鹿車走了。每逢佳節倍思親，每逢聖誕倍愁人，這，才叫作殘酷。

在適當的時候，讓小孩多多少少了解一點「殘酷的現實」，其實並不殘酷，反倒是仁慈，一如他們瘋狂玩耍，通宵達旦，家長再無為而治，也得提醒一下：是時候休息了。為什麼沉迷別的不可以，獨獨沉迷童話就可以？

更何況，這年頭早就沒有童話了。聖誕老人隨便跑進別人家中，卻沒有遭人說「私闖民居」，更沒有被控虐待動物（他的鹿）、無牌兼危險駕駛（他的鹿車）。更重要的是，他不是活在某個禁止過聖誕的國度，沒有被人「拉人封艇」，聖誕老人畢竟是幸運的。